一个985文科生的五年职场故事

时间:2024-07-19 14:47:22 作者: 字数:20759字

01

2017年本科毕业,工作五年多了。
刚进大学那会,教授面对我们一帮新生,说我们学校好不容易挤进985,是最后几所赶上985末班车的大学。
那感觉像小学那会,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“我们县是全国百个贫困县”。
我学的是汉语言专业,和现当代文学、古代文学、现代汉语、古代汉语、语言学、文艺理论打交道。
中小学课本里的鲁迅,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,在我们课堂上,人设崩塌,是被批判的对象。教授告诉我们:要有批判的思维。
何谓“批判的思维”?我认为,是对同一个人、同一件事,用不同的角度,上下左右全面打量。反义词是片面评价、标签化。
除了汉语言文学,学校还给我们安排了通识课程。
通识课程便是除了本专业以外,全校各个院系的课程都可以供我们选修,计入学分。我选了法律、历史、统计、西方美术等课程。
通识课程的理念是一种举一反三,不同学科之间的思维互通。就像一个人学会了做木匠,就可能以此为原理,复制学做木工的经验,学会掌握其他技能。

02

徐静蕾主演、火遍全国的电影《杜拉拉升职记》对我产生很大影响。
十年前的外企,白领女性职场升级打怪的故事,不知不觉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。
学姐去新东方教育培训机构实习,我好奇外面的世界什么样?在新东方这样的知名企业工作怎么样?
那时微信刚开始流行,学姐发在朋友圈的“人饭帖”,给新东方找实习生。我投了简历,有了第一份实习工作:给新东方做市场文案。
工作内容是给新东方的某个官方公众号撰稿。接到通知,我跑去杨浦的活动现场。一群考TOFEL或GRE的学生在听新东方老师讲课。我简单做了课程内容记录,拍几张现场照片,回来写文发在公众号上。
我的实习老师何老师看了我的稿件,提了修改意见:“‘亲切’这个词不要用在这里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我感到困惑。在学校里,我给学院写新闻稿,领导老师和同学交流,不应该是“亲切”的吗?
“我们是教育培训机构,学生是我们的客户,和我们老师是平等的关系,怎么能用‘亲切’呢?”
原来,不同的立场说不同的话。
实习结束后,问何老师要了实习证明。我的邮箱里有当时跟她交流的邮件记录。
从大二到大四,我一共做了七份实习,寒暑无休。除了新东方,后面几家主要在外企:强生,液化空气,保时捷,费森,流通经济研究所,合肥168中学。
为了挣外快,还做过兼职。做家教教学生语文、英语,做红酒销售。
有次教高中英语,学生学了一段时间,成绩有明显提升,家长很高兴,还把我推荐给了学生的同学。
还有次教小学语文,我睡眠不足,讲着讲着差点睡着,低头一看学生,也昏昏欲睡,不知道是因为我讲课缘故还是他自己困了。
做了很多实习,兼职,临近毕业,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。
如果说喜欢做什么,答案是摄影。
我的照片上过校报和杂志,我那届的毕业典礼,我便是学校党委宣传部的摄影师,还有大学生找我有偿拍摄写真。
但是毕业后做什么,站在学校到社会转折路口的我,觉得这个决定太重了。没法因为在学校的一些小打小闹,就去决定什么。
上海这个城市太贵了。那时的房价,闵行区紫竹路附近新小区已经3万多每平。在我的优先级排序里,赚钱比什么都重要。

03

毕业后第一份正式工作,月工资8000多,到手6000多。房租1700,不含水电网费。
这间单人公寓面积不足10平。我坚持说14平,我妈过来看,告诉我不到10平。
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,没有厨房。卧室仅够摆放一张床、一张书桌。
公司有要求,去优衣库买了两套工装,钱还没赚到,先花去了大几百。
收到短信提醒,工资到账了。看到那个数字,我最大的困惑是:为什么要交五险一金?
我想着,如果没有五险一金,我的8000块钱就都是我的了。
和我同期入职的一个同事,很快就走了,领导认为他无法胜任。
我们又在开会了,所有人大气不敢出,屏住呼吸。领导站在长方形办公桌的前方,训斥整个市场部。
“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任何激情!”
鸦雀无声,一阵窒息。
有两个人被领导夸了,是她认为唯二有激情的人。
一个是我的小领导,当时的主管,她还在这家公司,待了十年。听前同事说起她,现在已经升到总监。
另一个人,很沉得住气,不管领导怎么对他,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他从美国名校本科毕业,父亲还是一家知名外企的高管。
在我眼里,他是个情商很高的人。我佩服又好奇:他是怎么做到的?也许他的家人在大外企做管理,对他有些启发吧。
令人惊讶的是,我走后没多久,这同事也走了,去了一家管理咨询公司。
我发了一个朋友圈,提问:为什么大家都视加班为一件正常的事情,毫无反抗?
每天我加班到7点多。有时,夜里九点多,会有紧急的事找到我。
我反抗的是加班还是无偿加班呢?
那时,我顾不上去想这个问题。我在乎的是:工作和生活已经无法兼顾了,所以我要离开。

04

我真的去到了一家生活和工作可以平衡的公司。
上家公司给我的title是 “Branding specialist",我在招聘网站搜”Brand",出来一大堆,其中一个是“Brand protection Analyst"。
去北京西路面试的时候,我对这个品牌保护行业一无所知。
面试问题包括:你对电商平台的理解,你怎么发现淘宝的假货,你对奢侈品的理解。
面试官一男一女。女的是这家外企的中国负责人,男的是这家公司的客户,一家奢侈品集团品牌保护的中国负责人。
对了,说一下,这家公司中国办公室所有人都在这了。
失去应届生身份,也没有多少工作经验,我没有选择。
男的问我:你是正规好学校毕业的,怎么敢来我们这样的公司?
“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奢侈品集团都愿意和这家公司合作,说明这家公司是可以的。”
我对这个品牌保护行业还是很陌生。但当站在浦东陆家嘴国金中心商场一层,环顾周围,各式各样的奢侈品牌,基本都成了我的客户,我觉得还不错。
我的薪资和之前差不多。
但是年假25天,每做满1年加1天,上限30天。
女负责人是我的Leader,她告诉我,上午11点前来公司就行,活做完可以提前走。
11点我来到公司,与上一份工作相比,让我极不适应的是,活很快做完了,我待在工位上无所适从。
后来11点到公司,还是没有同事来上班,直到12点,同事们陆续拖着脚步走进办公室,包放下,去吃午饭了。
这是2018年初,公司附近的几家饭馆我都尝过了。十几块钱基本买不到午饭,大多二十块钱起步。
山城重庆小面麻辣好吃,去得最多。
牛肉粉丝汤比起老家的淮南牛肉汤不正宗,但十五块钱一碗还算便宜。
云南小锅米线味道一般,用来换换口味。
本帮菜可口,但是一顿下来至少二三十块钱,时不时大方一下,犒赏自己。
午饭的时候,我经常去周边逛啊逛,有时走得很远,靠着导航再走回去。
除了我,公司还有两个Analyst。她们工作时头凑在一起聊天,从上班聊到下班,渐渐我感到很吵又无奈。
她们都是国外留学的硕士,一个在澳洲,另一个在比利时,聊很多国外话题,我没经历过也不了解。
她们聊Leader令她们觉得恶心的地方,当我发现她们经常聊这些的时候,她们丝毫不在意我就在旁边听着。
四月的清明假期后,第一天上班,我被Leader告知,公司另外两个同事辞职了,而且是一起辞的职。我有一阵轻松的感觉。
Leader看起来难过,告诉我她很震惊,问我知不知道原因,我说:“我也不了解。”
Leader希望我能留下来好好做,告诉我留在这里有前途,后来她便去伦敦总部出差了。
整个办公室就剩下我一个人。每天一个人来上班,到点了再下班。
工位在窗边,窗外是北京西路周边的高大建筑。看向窗外,享受一个人的自在。

不久业务扩张,又招了两个应届生。Leader把新人交给我带。

两个新人,一个性子急,一个性子慢。
性子急的,工作交给她,很快就反馈,但检查一遍,发现还有不足。
性子慢的,反馈比较很慢,但一旦反馈过来,基本不用再重做。
我和Leader反馈,Leader说根据她们的性格来分配任务。
小Leader不好做,我仅比她们早毕业一年。
按照我的思路,对任务进行拆分,然后分配给她们两人。
性子慢的直接反驳我,局面有点僵。我已经充分考虑到她是新人,给她时间慢慢适应。我不明白,将任务拆解细致后交给她,为何她不高兴?
Leader和性子慢的聊完发现,原来她认为我过多干涉了这个任务应该怎么做。
她认为有多个方法能够完成任务,而我过于细致的拆解任务,限制了她发挥使用自己的方法。
我恍然大悟。
又过了几个月,我的职级正式升为主管,名正言顺地成为几个新人的小领导。
收到晋升通知,我很开心,第一次被升职。
我幻想着自己,终于成为“月入过万”人群的喜悦。
但是HR通知薪资调整的邮件里,薪资还是8000多,升职涨了几百块钱。
震惊,难过,气愤……
我和朋友坐在一块看电影,聊着天,说起职场的遭遇。
“我的工作内容从做好自己的事情,到带新人,确保新人做好事情,管理整个小团队的事情。这些多出的劳动难道就值几百块钱吗?”
朋友说:“你的Leader太恶心了,如果她不能解决,问老外,为什么升职只给你涨几百块工资?”
我和Leader沟通了这次涨薪的想法,Leader脸上露出尴尬。
根据我们的沟通,我写了一封邮件给Leader,列举我现在的工作内容,以及我认为应该给我的薪资涨幅。Leader把这封邮件转发给了总部HR。
我的调薪结果下来了,工作一年后,我成了“月入过万”人群。
和期待中的结果一样,但过程不一样。

05

月薪过万的我,没感受到花钱上的更多自由。
去除五险一金和个税,再扣掉房租和生活费。
打工一整年,到年底能余下五万已经很不错。
嗯……闵行区紫竹路的小区已经涨到五万一平。
我在想,自己的出路是什么。
哪些企业的薪资更高?
管理咨询。
越是顶级的管理咨询企业,学历越是很卷。
2018年底开始,我频繁出入美国各大知名院校的MBA招生和校友活动现场。
听到了很多校友的故事,认识了一些厉害的校友,加了微信,还给他们打了星标。我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。
身在外企,我经常会使用英语。出于工作需要和申请需要,我准备了雅思考试。
清晨的花花卷卷,下班后的星巴克,咖啡馆是我除了公司、公寓外常驻的地方。
打印出来的英文资料,各种试题和作文口语素材。
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很容易疲惫。下班的时候,如果带着工作的情绪,更难专心
很多申请人已经有了顶级的学历和工作履历,申请对他们来说是锦上添花。
对我,是雪中送炭。
哥伦比亚大学的招生会上,我站在后排,问招生官:What do you think of applicants from companies without big name?
我不知道自己距离那个目标还有多远?能不能抵达目标?
更多的人加入公司,我和Leader之间不知不觉筑起了一道墙。那道墙,使我感受到被怀疑,不信任,令人疲倦。
工作上遇到被边缘化、被怀疑的时候,看不见前路的时候,一片黑暗。
而赶那些活动现场,则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一星光亮,暂时缓解那种迷茫。
有次一个哈佛的学姐分享。她毕业后进入联合利华,管培生三年,因表现突出,获得外派日本机会,几年后从日本回来,被放在边缘业务,无人重视。她即辞职出国读了哈佛MBA。
还有一次是斯坦福的活动现场,邀请了几个斯坦福往届校友。
其中一个是小红书创始人毛文超的同班同学,在小红书做过首席运营。
还有一个即将从斯坦福毕业的同学,他被在场的人提问:你毕业后做什么?
大多数人在期待一个斯坦福高材生的满分回答,一个光鲜的前途。但是他说他不知道要做什么,他还没想好。
听到答案的人们似乎有些失望。
我认为,顶着世界顶级名校光环的人,也是个普通人。
光环容易迷人眼,过滤掉这层光环,才是真实。

06

2019年底,我辞职了。
人最少的时候,一个人去上班。
到离开时,办公室已经有二三十个人。
说起来,我更怀念我们没那么多人的时候。
作为早期中国员工,公司给了我期权。我记得期权协议上说离职即无效。
Leader告诉我,她在向总部申请给我和另一个后来加入的骨干员工年底双薪。
而且,公司未来可能在上海之外再设办公室,她需要一个人过去帮忙。
离开时收拾工位,工作笔记写满了五本
辞职后,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假。
职场的纠葛,让我看透很多,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跨年夜,在驶往日本的邮轮上,我就在游客群体中,跳着笑着,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抛在了脑后。
我在巨大的邮轮上跑来跑去,从图书馆借来图书,没有翻过几页就放下。跑去酒吧,听驻场弹着吉他唱周杰伦,好听到舍不得走开。
我和朋友,我们跟一群从未相识过的陌生人,我们同船的游客,一块观看表演,参与互动,鸡尾酒杯碰出快乐的声音。
图书馆借来《利维坦之书》,喜欢的一页
早上的第一缕光线照在邮轮的旗帜上面,2020年来了。
我从乙方去到了甲方,还换了城市,从上海到厦门。
新工作还是在品牌保护行业,我还没想清楚是否以后都在这个行业了,但是新工作让我接触更宽阔的行业视野,以前积累的经验都还能用上。
对新工作,我还有个设想:给简历增加一个big name大公司经历,将来申请国外院校能加分。
2020年1月3日,抵达厦门。十几天后,新闻上开始出现“武汉肺炎”的报道。1月20日,口罩价格暴涨,网上到处在问哪里还有N95口罩。

07

不久,疫情大规模扩散到国外。家人告诉我,现在最好不要去到国外,留学计划更遥远了。
而留在厦门,有工作,也有生活。
大四那年,我在返沪高铁上遇到一家中小型外企的中国负责人,他告诉我,他年薪三十万,老婆不上班,在家带孩子。
我听了觉得,那些年薪几十万的人,好厉害。
在厦门,我迅速成为收入靠前人群。据说这座城市月薪8000以上便是前20%。
但是应该有人出来补充一句:真正的有钱人很少靠月薪。
新公司的福利很好。食堂、办公区有无敌宽阔海景,还动不动就发衣服。
我租了一间临海公寓,30多平。
闲了和朋友去海边,脚踩在沙滩上,捡捡贝壳。有次雨后恰逢一座彩虹桥架在海面上,我和朋友激动不已。
厦门的小圈子,我们有个微信群,平时互相约饭约玩,有人搬家的时候去暖房,有人过生日的时候一起聚餐。
厦门的衣服很便宜。我在上海的商场里逛街,看似普通的衣服要几千块。在厦门,我买了很多衣服,款式很多,也没有花很多钱。
有人问我,二线是不是比较安逸?工作忙不忙?
根据我的经验,工作忙不忙,不管在几线城市,主要看单位。一线城市也有悠闲划水的地方,二线也有忙得焦头烂额的地方。
至于工作开不开心,不管在哪个城市哪家单位,主要看领导。
新工作让我有很多成长。我的工作面宽明显扩大,从零开始搭建品牌的线上品牌保护体系。
领导让我跟在老员工后面学习。活动区的座椅上,老员工为我讲解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业务知识。
第一次跟着老员工去品牌保护行动现场,是在济南。
行动前一晚,饭店包厢里,烟雾缭绕。老员工和我们的合作伙伴你来我往,边喝边聊。
我能喝一点酒,不沾烟。房间门窗紧闭,二手烟熏得我的眼睛发疼。
行动现场,一切顺利。当事人问:你们怎么找到我的?
老员工答:“我们已经关注你很久了。”
后面的行动现场,我已经能够独身前往,出差节奏平均每月一次。
两年间,持续疫情下,我没有旅游过,却去过很多城市。
最北去到沈阳,最南去到东莞,沿海省份基本走了个遍。
我对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,有次领导对我说:“现在合作的供应商这么多,你应该有自己的核心供应商,两三家足够。”
受到启发,我想了想,的确如此。
我的工作覆盖全国各地,无法亲身前往当地,便有赖于在当地有布局的供应商。
我们在行业里也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,领导安排我和老员工,在行业协会做案例分享。
那是2021年的9月。
而上个月骑车摔倒前一秒,我的大脑中还充斥着工作的负面情绪。此时右手骨折还未好,靠着勉强能活动的几根手指做完PPT。
我不想失去这次分享的机会。
讲完后,我在前一家公司时的客户,那个奢侈品集团品牌保护的中国负责人告诉我,讲得很好。
还有次我做的品牌保护案件,入选某省年度十大知识产权保护案件。我跟着领导们,一块去省公安厅,厅长接待我们。这是我出生以来参加过级别最高的活动了。
这份工作里最大困扰的在于,处理复杂的人事关系。
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,我在邮件里没有用过感叹号。
有次邮件发给国外,领导看到,说外国人不喜欢用感叹号,让我别用了。后来又对我说,他不喜欢感叹号。
我感到莫名其妙!
关于厦门职场的纠葛,之前写过,这里放链接:
在厦门两年多的职场
我还有幸加入表演社,是第一任社长。
喜欢表演,是因为人生有限,每人仅有一种人生,但在角色里可以体验多样人生。
表演的纯粹喜悦,是在厦门难忘的经历。
而如果说长这么大,最伤心的是什么时候,最气愤的是什么时候。
这些时刻也都在厦门。
是的,厦门有很多美好,也有很多现在还不愿回首之处。
坐飞机加上打车,从厦门的房间门口到安徽的家门口,一共六个小时。
但是,心理上缺少家人陪伴,那种距离不是一张机票可以解决。
远离家乡,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看重和家人的团聚。
生活的样子,在这个地方,逐渐固化,仿佛失去更多的可能性。
好山好水好无聊。
两年半后,今年五月,我提了辞职。
辞职前一晚,我兴奋至极,无法入眠。
辞职邮件里,我用了感叹号“!”。
HRBP找我聊天,我们坐在六楼下午茶的座位上。
“可以了解一下是什么原因吗?”
“我就是不想干了。”
“可是,公司给你的股票,你收到了吗?”
“嗯,收到了。这家公司很好,但是给我一百万,我都不想干了。”
收拾好工位,我狠狠流了眼泪,眼泪是来告别的。
我好像自由了,如一只小鸟,脱离了那个繁缛的牢笼。

08

辗转五年,我还在品牌保护这个行业。
中间换过工作,但一踏进这个行业,就没有走出过。
据说,从新手到专家,至少需要五年。还好,五年我坚持住了。
我从厦门回到了上海,熟悉的味道。
三十岁之前,我想去互联网。
这是个三十五岁就要担心失业的行业。这是个刚经历过去十年高速发展已经开始呈现颓态的行业。这是个年轻人挤破头都要进来又嚷着要跑路的行业。
每天,互联网行业都在发生快速的变化,每个月,都会有很多故事。
尽管还做品牌保护,但面对新业务,再次从零开始,做以前没做过的事。
晚上十点的工区,灯火通明
四个月以来,正在经历着硬着头皮做事,迎接各式各样的挑战。
也许,我很快就离开,会被人笑话。
也许,我还在坚持。
但至少,我来了,没有遗憾。
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前五年职场生涯。